雪饮

永远热爱

玉穗 · 重阳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栀子花开,一生守候

 

 

按说以锦觅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近得了穗禾的身,坏就坏在那晚润玉气急,理智全无,封了穗禾的灵力不让她反抗,清醒后又无颜面对她,于是也忘了给她解禁。穗禾毫无反抗之力,这才让锦觅钻了空子。

 

润玉有多愧疚自是不必说,哪怕不是因为他的过失害了穗禾,他也断不肯任她丢掉性命。救她是必须的,即便血灵子要消耗一半的天命仙寿,他也没有犹豫。

 

说起来那天晚上他是睡在了她身边的,那唯一一次同床共枕糟糕到了极点,因此昨夜第二次宿在她身边,他噩梦连连。接下来的几日亦是如此。

 

一开始润玉还会睡不安稳,致使白日精神不济,极易疲惫,后来习惯了便也随它去了。

 

横竖都是他的业障,他早晚有一天得面对,只是这噩梦日日溯回到底让他心生怯意,越发不敢看她的眼。

 

这天润玉如往常一般处理完公务准备同她一起用膳,却被告知她跑去了别处。润玉追过去,才知她竟是去了笠泽,他来不及细想原由,就见她穿着粉色的衣裙站在一大片栀子花丛中,手里还捧了几枝,与幼年初见时的情形一模一样。他当即愣住了。

 

一同追过去的邝露也愣住了。自穗禾重伤醒来,她便不常在这二人身边,许多事都是靠其他仙侍的闲言碎语略知一二。

 

她知道穗禾变了许多,似是与以往大不相同,但此刻看到女子眼眸澄澈,言笑晏晏地望着润玉,邝露才真切地体会到了这反差。

 

“喜欢吗?”她走向他,把手里的花举到他眼前。

 

邝露看到他并没立刻接过,而是用手指碰了碰那花,问:“你跑这儿来做什么?”

 

“今日是你的生辰对不对?”她的笑容带着笃定和俏皮的得意,许是看到了润玉意外的表情。

 

没有人知道天帝的生辰,整个天界自改元后就没再办过寿宴。邝露亦不知晓。

 

“你如何会知道?”

 

“我就是知道。”她边说边转着手腕把玩那几朵花,末了拿着它点了点他的下巴,“你不开心吗?好了好了,我告诉你就是了。我看到了魇兽吐出的梦珠,以前,就是在这里,你告诉过我对不对?”

 

即便站在这个位置并不能看到润玉的脸,邝露还是把头扭向了一边,不忍再看下去。

 

润玉喜欢穗禾这件事是邝露自己看出来的,在那之前,他从未跟她提起过,而在她知道以后,也只同她讲过一次。

 

那会儿她见识了穗禾的心狠手辣,非常隐晦地问他究竟为何喜欢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人。她甚至做好了被他斥责一顿的准备,谁料他并不曾动怒,只道:“她不是这样的。”

 

不是这样,是哪样?

 

邝露不敢再问,他却娓娓道来,给她讲了他们儿时相识的故事。

 

那个故事太过纯稚,邝露每每想起都疑心是润玉患了癔症,自己编出了一个美好的开始。后来他将穗禾救了回来,她曾旁敲侧击试探过,穗禾的反应让她打心眼儿里为润玉不值。

 

她根本不记得那回事了!

 

润玉死死握在手中的明珠,他们的初见,她早就忘了!

 

穗禾公主根本不是那洁白的栀子,倒像是一朵张牙舞爪的玫瑰,明明经不起大风大浪,却还要在为她遮风挡雨的人面前露出尖利而凶悍的刺。

 

她不仅不记恩,连曾经的情也忘了。这诛心之痛,邝露不知道润玉是怎么挨过来的。

 

她一直看不懂穗禾,也不明白润玉坚持的理由,然而此时此刻望着变了一番模样的穗禾,她好像又开始理解了。

 

“你看了,我的梦?”润玉已经蒙了,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出的声音,下意识地问她。

 

“是啊,就一点点,你不会怪我吧。”大抵是他的脸色太难看了,她说着说着,声音越来越小,收起了方才的笑颜。

 

只一点点。

 

看她现在的模样,不像在撒谎,也没有异常,应该不曾发现后来那件事。

 

润玉稍稍松了口气,紧张的神经得以放松。也就是在这虚惊一场的瞬间,他的心头涌起了淙淙不绝的酸涩。

 

“你——”他喑哑着欲开口,发出一个音后又不知要说什么,就这样卡在了半空中。

 

“我不是故意的,你不要生气,我没有告诉你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,你别生气好不好。”她有些慌了,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,但还是急急地向他解释。

 

润玉知道自己出了太多破绽,也吓到了她,拉着她的手安抚,“没有,我没有生气,我只是——”

 

“我只是太惊讶了。这里曾经烧过一场大火,而后寸草不生,我试过很多次,换了好几种花草,但都无济于事。”

 

穗禾是觉得有点奇怪,回头望了望身后的花田,绿白相间,层叠摇曳,不由自主地微笑:“可能和我更有缘。”

 

她看了几眼,就收回目光,见他已经不像方才那样了,又谨小慎微地问了一句,“你不生气了?”

 

“我没有生气。”润玉在心里苦笑,无论如何他不想现在揭穿一切,只能自食恶果,“真的没有,我怎么会和你置气。”

 

穗禾盯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,放弃纠缠这个问题。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折起来的锦帕,打开,里面包裹了一块上好的灵石玉佩。

 

“送给你的生日礼物。”她两只手捧着得给他,眼里满是期待。

 

“我跟那些神仙说好了,今天晚上天空不会有云,看得到星星和月亮,一会儿还有一场流星雨,会很漂亮哦。”

 

她越说越开心,眼睛一眨一眨,澄澈明亮。润玉感觉自己就要绷不住的时候,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。

 

他抱得很用力,几乎是把她的肩膀按在自己身上。当两个人都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,他才觉得自己的心不那么痛了,便把头靠在她的额上,就像倦鸟找到了可以栖息的树枝。

 

流星雨如约而至,挂满半边夜空。他偏着头看去,流下一滴眼泪。

 

她不知道他曾经是司夜之神,日日长夜为伴,对星落早已司空见惯。

 

那于他而言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东西,此刻因为她的陪伴而变得不一样,就像下雪时窸窸窣窣的细微动静,每一声都是意外之喜。

 

所以他抱紧她,贪婪地汲取着眼前的温暖,生怕一个不小心弄丢了她。

 

穗禾被吓了一跳后渐渐平复下来,安静地待在他怀里。良久,她感觉耳廓有一点冰凉,像是水滴打在了上面。莫名得,她心中升起一抹哀伤。

 

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让她难受极了,她闭上眼,竭力地往他怀里钻,好像这样就能完全避开。

 

晚风习习,夜色深重,没有人发现暗处躲着的人影。那人站了很久,在所有人都离开后才现身。月光洒在他青绿色的衣袍上,也照亮了他满面的疑惑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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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感觉结局圆不回来了。 。 。

 可能还是要动用be的那个了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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