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饮

永远热爱

玉穗 · 重阳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纵我不往,子宁不来

 

 

穗禾捂住红扑扑的脸,一个人在花园里走。

 

润玉的眉眼一直在她的脑中闪来闪去,不知道为什么,她觉得方才他看她的眼神与往日略有不同。

 

她也说不上是哪里变了,总之在他望向她时,她的胸口扑通扑通,小鹿乱撞。

 

“嘘,你不要命了,天后岂是你我能妄议的。”

 

“拉倒吧,她算哪门子天后,陛下不过下了一纸诏书,连礼都没成,将来可是入不了先贤殿的。”

 

“是啊,别看陛下宠她,我可是听说陛下从来没有宿在重阳宫。”

 

“真的假的,陛下之前不是还驳了选妃的谏言吗?”

 

“你怎么知道就是为了那位,她母族一向强横,陛下指不定是迫于压力才娶的她,这心里头啊想的还是身边的那位。”

 

身边的那位是哪位?穗禾不清楚,她只知道自己生气了,气得浑身发冷,气得都忘了上去撕烂那几个仙侍的嘴。

 

她一声不吭地往回走,没一会儿,遇上了寻过来的青雨,然后又遇上了一个蓝衣仙子。

 

“邝露见过天后娘娘。”

 

是那个上元仙子,青雨说的陛下的左膀右臂。难道这就是“身边的那位”?

 

穗禾上下打量,觉得眼前这人的气质确实同润玉略有相像,不由烦心。

 

“上元仙子走得这么急,是要去哪?”

 

对方恭恭敬敬颔首道:“邝露代行水神职权,不敢逾越,水族要事,须得交由陛下亲自裁夺。”

 

那就是要去七政殿了。

 

穗禾抿紧嘴唇,心里不悦。不知道为什么,她总觉得这个上元仙子是故意把话说得这样滴水不漏,让她无法反驳。

 

她也不想逞口舌之快。那种掉价的事儿她才不要做,是以她冷傲地点点头,带着青雨走了。

 

“该用晚膳了,娘娘不去陛下那儿吗?”

 

穗禾面无表情道:“不去。”

 

青雨没听到方才花园里的流言蜚语,不知道穗禾心里正膈应。她偷偷瞄了一眼,只能看出主子现在气头正盛。

 

“可是陛下肯定在等娘娘了。”

 

穗禾直接呛了回去:“没看见那一大堆奏折吗,他哪还有闲心吃饭。”

 

青雨疑惑,又一想,才知她指的是方才上元仙子捧着的那些。她刚想说也就三本而已,瞥见穗禾铁青的脸,赶紧咽了回去。

 

润玉确实在等穗禾,不过不是摆好了晚膳等她。今日事务颇多,他处理起来忘了时间,侍卫见他一本接一本得看,想着天后娘娘肯定会来,也就没有提醒。润玉也是这样想的,结果一直到亥时该就寝了,他都没吃晚饭。

 

即便有白日雪中的小插曲,这也不像她的作风。润玉觉得自己要亲自看一眼才能安心。

 

穗禾已经睡下了。润玉放轻脚步走过去,蹲在她栖身的矮榻边。躺着的人忽然睁开眼,直直地盯着他。

 

润玉端详半晌道:“怎么不高兴了?”

 

他的声音总是这样温柔,穗禾原本正赌气呢,听到他这般言语,心墙倏得崩塌,直流出淙淙不绝的委屈。

 

她一把抱住了润玉,埋头扎在他怀里。

 

润玉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,双臂无错地坠在身侧,不知该怎么办,然后就见她的脑袋拱了拱,耳朵贴在了他的胸口。

 

“你喜欢我吗?”

 

她问得很小声,传到他耳边却如洪钟激得他发颤。他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这般问,僵直了身子,和她一起听着自己的心跳。

 

胸口传来一声轻笑。穗禾环在他腰上的手动了动,圆润的指尖灵巧地点着他,似乎很欢快。

 

润玉感觉后腰一阵小虫噬咬般的酥痒,不由自主地抬起手也环住了她。他没有用多少力气,只是圈她入怀,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她的温热和柔软。

 

“穗禾。”

 

“嗯?”

 

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,有一个人他伤害了你,你会原谅他吗?”

 

穗禾迷茫,那些嘴碎的仙侍她自己就能给削了,至于邝露,她才不在意。此刻听着他砰砰绵延的心跳,她想不出谁会害她。

 

“有你在,没有人敢伤害我对不对?”

 

润玉愣住了。夜色掩着他眼中的苦涩,他缓缓低下头,把下巴搁在她的发顶,闭上眼睛。

 

“是,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。”如果有,我一定替你还回去。

 

当晚,润玉躺在穗禾身边,做了一整夜的梦。魇兽在周围绕了绕,似乎闻到了那梦伊始的栀子花香。

 

 

 

 

笠泽湖畔,栀子飘香,润玉喜欢白色是从见到穗禾的第一眼开始。他视若珍宝的一切,捧在掌心里的爱,毁在重阳宫最黑暗的那个晚上,毁在他自己的手里。

他把她摁在了这方矮榻上,连同他的求而不得,连同她白天黑夜不分时辰的嘲讽和一次赛一次的刻薄,通通压在身下,耐心地延展、碾碎。

 

他在她就快要嫁给旭凤时将她带走,她心里有气,他理解。可是后来,她知道了其中的缘由,知道旭凤不过是在利用她,也知道旭凤想娶的人根本是锦觅,却只是沉默了一下,继续不依不饶讽刺挖苦他,趾高气昂地骂他低贱,骂他痴心妄想。

他不理她时,她就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眼神瞅着他,他搭理她时,她又立刻得寸进尺,说的话越发难入耳。这样一日复一日,好像折磨他才是她活着的意义。

 

他不想走到这一步的。多少次他出现在重阳宫只是想好好看看她,同她说说话,她却非要出口伤人,一刀一刀往他的心窝子里捅。

可是,她凭什么肆意作贱他的心,凭什么这样有恃无恐,凭什么做了他的妻子、躺在他的怀里还要对别人念念不忘?

 

血腥味儿在唇齿间弥散开,掩住他的口鼻,让他涌起的愤怒如潮水般退了一瞬,毫无预兆地掀起了更高的浪头。

他是不喜欢这个味道,甚至厌恶。童年的悲惨经历让他本能地排斥血腥,排斥一切专制与暴力,但是现在,心里的野兽睁开了眼,嘶吼着一边吞食他的理智,一边告诉他怎样才最快乐。他就这样卸了忍耐和克制,撕扯她的身体。

 

他就是要她痛,要她难堪,要她狼狈屈辱,要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阶下囚,是他手里随时都能被捏死的蚂蚁,除了选择臣服,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,没有第二条路可走。

他要她依附他,攀着他的臂膀,被他操控,眼里心里只有他,其他的全部毁灭。

 

栀子花染了血就不纯净了。也无所谓。他亦早已不是湖畔看花的他了,又何必苦苦强撑。这些年的温柔包容就当是精心绘制的皮囊好了,如她所言,都算作虚伪。

 

蹂躏她确实是一件快意的事,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同那野兽一样是猩红色的。他制住了她的手腕,压住了她踢在自己小腹上的腿,逼得她只能使出琉璃净火灼伤他的掌心。那可真是痛啊,他松了一下手,旋即用禁术封了她的法力。

 

她也确实哭了,泪眼婆娑地看着他,好一会儿又闭上眼,皱着眉也不再反抗。还好她这样做了,他并不想在这双眸子中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。

或许她也说了些求饶的话,不过他已经听不进去了,合上眼只凭感觉在腥风血雨中起起落落漂浮游荡,何管天明什么时候到。

 

晚风吹进来,卷起一缕栀子花香到他鼻尖,霎时间,他的眼泪落了下来,滴在满床狼藉之上,融进脏污的血腥之中。

粗重的喘息平复后,殿中终于沉寂了,再没有刺耳的声音。她连呼吸都收敛了。可他明明最喜欢她骄傲的模样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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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尺度不会被关小黑屋吧

这章有一个点非常想让大家get到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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